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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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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手指般粗細的青蛇被釘在了李淵身後的石柱上,嘴裏還在吐著杏子,狀貌十分可怖。這破廟似乎有了幾分晃動,

瓊花差點以為宇文成都有順風耳這個技能,在很遠的地方就聽到李淵說他家壞話,鬧出大事呢!惜命的公主殿下看著柱子被鎦金鏜刺出了裂縫,指了指屋頂,訕笑道:“這裏,不會塌了吧?”

“好厲害呀!”李家的幾個小孩圍觀著青蛇直拍手。膽大的李元吉還想伸手摸。

“小心有毒。”李淵攔過他,又自站起來拱手和宇文成都客套地道謝。

楊堅在宮中偶感風寒。楊廣日日入宮探望侍疾,親侍湯藥。楊勇卻在宮中守衛的攛掇下,趁著不受管束,出宮打獵游玩。幾個大臣皆在楊廣的暗中授意下,上書彈劾太子荒廢朝務,貪圖享樂,楊堅夫婦對楊勇的失望更上了一層。

和李淵等人道別之後,瓊花和宇文成都一行人就直奔登州靠山王府了。

其實這個時候玉郡主已經逃婚多時。那日殿前獻舞,楊玉兒被楊廣暗暗調戲了一番,深知他為人輕浮,並非良配,和楊林溝通無果,她就負氣出走了。

還好很快就聽到了她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北平王府,北平王和王妃好言勸導後,派了世子羅成送她回來的消息。在宇文成都等人到了靠山王府的那天下午,羅少保也護送郡主到了登州境內。

“你確定探子的消息沒錯,玉姐姐馬上就要回來了吧?”瓊花焦急地在門外張望。其實呢,比起楊玉兒,她是更想看傳說中俏羅成活體。

說話間,果然見一個身著白色長袍,外罩暗紅軟甲的少年小將騎著白馬帶著一隊人並馬車到了靠山王府門口。那唇紅齒白,後發披肩的少年從馬上跳了下來,挑釁般地看了一眼宇文成都。楊玉兒亦掀簾下了馬車,“你們怎麽來了?”

“奉旨接郡主與晉王完婚。”宇文成都低沈著聲音。

楊玉兒失望地看了宇文成都一眼,然後伸手抱了抱瓊花,沒有說話,直奔入府。

羅成在門外駐步,輕哼一聲,也走了進去。他少年心性,早便聽聞宇文成都十多歲時就跟著晉王南征北戰,馳騁沙場數年,如今武功天下第一。而羅少保自己正處於“老子天下無敵”的年紀,自然十分不服。

宇文成都在院內將楊玉兒一攔,“皇命難違,你先上車,一切到長安再從長計議。”

“我不!”楊玉兒倔強地搖頭,想要進屋,卻被宇文成都所帶的禁衛阻止。

羅成飛腳踢了過去,一下將幾個禁衛踹翻在地。楊玉兒趁機穿過院中長廊,往裏走去。

一邊是李元霸有武力值之前的世界第一和世界第六的修羅場,一邊是楊玉兒和她爹的談判。究竟哪個更好看呢?瓊花咬手指想了想,還是坐在臺階上看起了這裏的戲。

“羅少保,此乃皇命。與你無關,你休管閑事。”

“皇命如果有違民心,那我羅成即便是違抗皇命,又有何不可”羅成輕笑一聲,絲毫無懼。

小羅成的可愛之一就在於他的傲嬌性格與反抗精神了。很遺憾宇文成都並不這麽認為,只見他微一閉眼,“羅少保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那我今日就替北平王好好管教管教你。”

說來也巧,今日這兩人,一個未拿鳳翅鎦金鏜,一個未執五鉤神飛槍。只是赤手空拳地過招廝打。在宇文成都的緊逼下,羅成漸漸落了下風,宇文成都趁勝出拳,羅成以拳相迎,對拳之際,羅成明顯受力不住,被逼得撤拳連連後退。即便一時間連手指都難以伸張,整只手臂不住地顫抖,羅成依然驕傲又倔強地看著宇文成都,沒有絲毫認輸的架勢。宇文成都揮拳欲要再戰,羅成也咬牙拿出另一只手,想要重整戰鼓。

差不多行了,你們武力值還是有點差距的,欺負小孩子影響多不好?

“你們別打了!都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了?”瓊花站起來想要阻止,摸著自己襦裙上的腰帶,忽然發現,“不好,剛剛說話的時候,玉姐姐拿走了我隨身攜帶的匕首。”

眾人急奔入屋,果然看見楊玉兒拿著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讓她的義父靠山王楊林去跟皇帝退婚。

以死相逼的精髓在於在賭你威脅的這個人在不在乎你,不在乎你的人不會管你死不死,而拿這種事情用來威脅在乎你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一威脅一個準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楊林一看女兒實在不願意嫁給晉王,再加上羅成也幫著說合,果然老淚縱橫,答應趕去大興求楊堅夫婦收回成命。又怕帶著小公主一起上路,路上走走停停會夜長夢多,幹脆讓楊玉兒留瓊花公主和宇文成都在登州游玩幾日,自己只身連夜快馬趕去大興。

聖旨說收回就收回這種事情,當然也就只存在於演義裏了。正常劇本下的皇帝怎麽也得護著些自己兒子吧?首先得把原因搞清楚了,然後嘛,就算是同意也會以各種理由穿小鞋,比如你說你女兒體弱不嫁,那正好一輩子別嫁了,做尼姑去好了等等。然而這裏,還真就什麽事都沒有,楊堅夫婦雖然疑問很大,但還是比較爽快地就答應了把聖旨給收回去。對楊玉兒也沒多大苛責。

為了補償楊廣,獨孤皇後讓他自己再找找有什麽喜歡的女子,這正好中了蕭美娘的心思。她回到了南梁宗室之中,堂堂正正地以蘭陵蕭氏未嫁女的身份,成為了晉王殿下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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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氣傲的羅成,被宇文成都所敗之後,氣呼呼地便回了北平。瓊花尚有些遺憾沒有能夠和俏羅成說上話,只悶悶地和楊玉兒在登州玩了幾日。

“瓊花妹妹,你哪裏得來的這麽漂亮的匕首?”楊玉兒終於想起了匕首的事。

“宮裏撿的。姐姐要是喜歡,拿去好了。”瓊花坐在亭子裏的石墩上,餵食靠山王府後院池中的魚,按照原劇情來說,本來就是宇文成都送給楊玉兒的。瓊花在認出宇文成都是那晚的黑衣人後就拿著匕首翻來覆去看過了,這上面沒寫著名字,她根本威脅不了那位天下第一什麽。就算有人認出是宇文成都的東西,他也完全可以說是很久以前丟的。

“一把匕首罷了,我還至於搶你的嗎?”楊玉兒笑著將匕首還給瓊花,又玩笑道,“瓊花妹妹這一來登州,我這幾個哥哥都不敢出來了。”

“怎麽了?”

“還不就是小時候他們調皮,覺得我仗著父王寵愛欺負他們,便想要整治我。沒曾想那日拿著麻袋在狗洞前卻作弄到了你。”楊玉兒回憶說,“要不是宇文成都發現了端倪,跳到墻外和哥哥們打架驚動了父王,恐怕你就悶死在裏面了!”

“那個人……”是宇文成都?瓊花能認得遮著半張臉的黑衣人和第二日的天寶將軍是一個人,卻認不得“七八年前的少年”和“現在”的模樣,不禁有些感嘆一個人的氣質和長相真的會在特定的時間長開。在差點脫口而出的間隙,卻想到了作為瓊花公主的“自己”該不該知道那是宇文成都的邏輯上,急忙轉了話頭,“那個人跟個悶葫蘆似的,我那時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其實我原本都不知道這事。只曉得父王忽然大怒,用軍法責打了哥哥們,向陛下告罪後就帶著我們回登州了。直到近來晉王破陳,我們再次踏足長安,才聽宇文成都提及這事。”

原來他這些年四處在外征戰,很少在宮裏走動,沒見過瓊花。楊林為了大事化小,也是囑咐楊玉兒默認被作弄到的那個女孩是她。雖說楊堅夫婦在心疼瓊花之餘並無過多怪罪,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兄妹之間的玩鬧和作弄公主,性質還是不同的。

“其實你是喜歡宇文成都吧?”瓊花聽楊玉兒再三提及宇文成都,嘿嘿八卦著,“老實說,不想嫁給我皇兄,是因為他?”

楊玉兒微笑搖頭,“若前幾日他是來帶我走的,我許還能高看他幾分。”

也許這個世上很少有女孩能夠一開始就堅定地拒絕來自天下第一高手的喜歡,在隱隱感覺到宇文成都對自己的好感後,楊玉兒自然是高興的。可她太明白宇文成都性格中拘謹死忠的那一面,恰恰是她所抗拒的,這一次的事情,更讓她確信了這一點。

瓊花覺得有些無奈,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到如今,根本就沒什麽格局變化嘛!所以她是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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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長安的路上,瓊花有一種覺得宇文成都在攛掇自己放慢行程,一路玩耍的感覺。

比如明明尚未落日,卻偏偏來個天色已晚,在驛站休息一晚;再比如聽說此地有個什麽著名美景,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看?她倒是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是挺愛玩的性格,一路游山玩水也樂得高興。直到有一天早上,和驛館小吏閑聊,問起周邊景致,提及這裏有座山叫小孤山,有片竹林叫竹葉林,原本皆是游玩的好去處,可惜響馬眾多,漸漸地也就幾乎無人敢去了,瓊花才恍然想起劇情。

那天在訓練場,宇文化及打宇文成都的那一巴掌是逼他去劫靠山王楊林進獻給朝廷的皇綱。天家富貴,四十八萬兩白銀不過是杯水車薪,可於想奪皇位的楊廣而言,卻能夠私下做不少事情。與此同時,綠林好漢尤俊達和程咬金也是打定主意對皇綱勢在必得。

“天寶將軍!”瓊花試探性地去敲宇文成都的房門,見沒有人應聲,幹脆用手指捅破窗戶紙,床鋪整潔幹凈,顯然是一夜無人。他慣用的鎦金鏜和黃金甲皆整齊地擺放在屋裏。

嗯,還沒有笨到用自己的慣用裝備去劫皇綱。不過根據劇情,應該是不小心中了尤俊達設立的迷魂陣,可能現在還在長葉林迷路呢。說起來也是悲劇,當世武功第一去客串個響馬,特麽地竟然還能以失敗告終?沒有主角光環,就算你是天下第一,也是註定幹啥啥不行。

瓊花一個人吃完早飯,閑得發慌,又去驛館的後院的廂房轉了一圈,發現其他禁衛也都不見了蹤影,只有戰馬還在馬廄裏好好呆著,看來這次出來,帶的人都是他的親信嘍。

“赤兔火龍駒?乖哈,他們怎麽就留你一個人在這裏?”瓊花百般無聊地趴在馬廄旁伸手摸馬頭,被傲嬌的火龍駒嫌棄地伸著頭噴了一手口水,擦著手落荒而逃。

是赤炭火龍駒。躲在簡陋馬棚後的某人忍著想要給公主糾錯的沖動,自己撕了衣服,隨便綁了綁手上的傷口。原本淩晨半昏之際,宇文成都假裝響馬劫道,已經將羅方,薛亮收拾得差不多了,山上的滾石,飛箭齊發,也將羅薛二人所帶的五百精兵打得七零八落,不料中途又殺出個持著宣花斧的壯漢,三斧過後轉身就跑,以粗言俗語將他引入竹林之中。到了竹林見煙霧繚繞,沒有出處,又再不見那壯漢身影,宇文成都才知中了計。

在那迷陣中呆了許久,他才想到自傷虎口,以血破陣。出了長葉林後,方知自己手下的人早已輸給了那群真正的響馬。幾個人在驛館外放生了街邊臨時買的馬匹,剛想在馬棚換下黑衣,扔掉佩劍,就看見公主進來後院轉悠,只得躲了起來。不曾想倒聽得火龍駒被改了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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